[蕲春文学]活着还是活着

记得在很小的时候看到过一句这样的话:“人要为了生活而吃饭,不能为了吃饭而活着!”可是怎样才是活着怎样又叫生活呢?

素闻横岗山位居溪水、黄梅、蕲春三县风水要地,是湖北省的名山之一!作为湖北人的我倒是不曾一睹芳容,外面春光正好,便约了友人周末前去踏青。

从刘河镇出发,驱车不过四十多分钟便到达横岗山的山门。我们停车步行入山,一路的山风呼呼地从我们的耳边刮过,几处早开的野花,这儿一丛那儿一簇很是鲜艳!我和友人一边顺着拾级而上的台阶向山顶进军一边不停地用手机拍照,玩的很是尽兴。

突然,在台阶转弯的地方一块凸出的石头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乌黑的头发,右手抱膝,左手向我们伸出一只瓷碗来,碗里稀稀落落躺着几个硬币。我赶紧摸了摸口袋,却发现口袋里并没有零钱。我一时尴尬至极,现今的社会乞讨者很少,就算是身体不健全者依靠政府的救助也能生活的很好!像他这样健健康康的成年人坐在风景区乞讨实在是少之又少!我摸了半天并没有摸出一个子来,心中难免愧疚不已,在这佛教圣地,我如此吝啬似乎亵渎了我朝圣的心灵。

我抱歉地从他的身旁掠过,他双手抱膝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们绕过他的身旁沿着石阶继续向山顶攀登,很快,我们便被山顶的景物吸引把他忘的一干二净。

下山的时候,我们走的很快,孩子们在后面走走停停,我们几个大人却一鼓作气地向山下奔去。一级一级的台阶天梯一般悬挂在高山上,上山很是吃力,下山我们却找到了久违的童真,蹦蹦跳跳地一级一级向下跳去。林间的微风温柔地吹在我们的脸上,刚刚上山汗湿的衣服此时已是干了大半。我们唱着、跳着,把笑声撒落了山间一路。

这时,一个满满的大大的蛇皮袋映入我们的眼帘,等我们循着蛇皮袋去找人的时候才发现这人的脑袋被蛇皮袋挡住了大半,只能看到他半边脑袋上花白的头发,汗水从他的头发上滴落下来,沉沉的蛇皮袋,他每上一步台阶都非常地吃力!我赶紧闪在山路的一旁静静地看着他,这时我才发现来人的右脚脚趾和脚后跟的方向是反着生长的!原来他是残疾人!他每上一步台阶都要花很大的力气,我赶紧拉过孩子们,让他们等在台阶的一旁,让他能安全地过去。他抬起头来冲我感激的一笑,我没有说话,等他走远了我才放开孩子们的手,唯恐孩子们的横冲直撞会撞着了他。

我和友人都不再说话也不再跳着下台阶,我们沉默了很久,一直到快下山的时候,一个友人说那人就是挑山工吧?我们都不作答,不用说也知道是!山上的小店很多,可是从山脚到山顶全是二尺左右的石阶,货物除了人力,车子是没法送达山顶的!这些小店所储备的货物那就得雇人力挑上去!可是如今凭身手捞钞票的年代,有几个人能看的上挑山工这又苦又累挣钱又不多的活呢?

我又想起刚刚那个乞讨者来,都是在这同一座山上,他的年龄比那个挑山工小,他的身体比他健全,可是他却甘心手心向上忍受嗟来之食!而这个挑山工呢?他的身体残缺,年龄又不小了,他可以不用劳动,可以像那个人一般向别人伸出手中的瓷碗来!可是他没有!我只是让孩子们给他让个道,他便给了我一个十分阳光的笑。他用自己的力气吃饭,我想他花每一分钱的时候,他的脊梁一定挺的很直,因为他活的堂堂正正!上山下山的风景如画,他每天看到的应该都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辛勤劳作的人,一个心里充满爱的人,就算他顿顿吃着粗茶淡饭,但他一定懂得吃并不是生活的全部!吃饭只是为了生活,生活除了吃还有许许多多有意义的事情!如果一个人将自己的人格、尊严弃之不顾,甘心接受嗟来之食,他每天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活着,至于活着干什么?或许他活着的全部就是为了吃饭!

人生不易,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那个挑山工又何尝不是我们生活的一面镜子呢?

(作者:蕲春县文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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